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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阿雅的带领下,三人偏离了所有已知的小径,彻底融入了蛮荒未凿的原始山林。夜色是他们最好的掩护,但也让前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。脚下的土地变得愈发松软潮湿,空气中那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越来越浓,甚至开始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、淡紫色的氤氲。
“前面……就是毒瘴深谷的边缘了。”阿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恐惧,指着前方一片被浓郁得化不开的彩色雾气笼罩的区域。那雾气在微弱的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斑斓,仿佛有生命的活物般缓缓流动,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。谷中寂静得可怕,连虫鸣鸟叫都彻底消失,只有一种低沉的、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“沙沙”声隐隐传来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即便是站在谷缘,林天缘也能感觉到一股混合着剧毒与阴湿煞气的污秽气场扑面而来,让他本就未曾完全恢复的身体感到一阵阵不适。杨文渊更是眉头紧锁,以袖掩鼻,仍觉得那股甜腻之气直钻脑髓,带来阵阵眩晕之感。
“这瘴气……好生厉害!”杨文渊沉声道,“寻常避毒丹恐怕难以抵挡。”
阿雅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苗银药瓶,倒出两粒碧绿色的药丸递给二人:“这是用七种抗瘴草药炼制的‘清灵丸’,能抵挡一部分瘴毒,但……对这谷里的‘五彩幻瘴’效果也有限,不能久待。”
林天缘接过药丸服下,一股清凉之意自喉间化开,头脑顿时清明了不少。但他知道,这仅仅是权宜之计。他上前几步,靠近那流动的彩色瘴气,双目微闭,全力调动起那缕微弱的灵觉,仔细感知着这片绝地的风水格局。
在他的“感知”中,眼前的深谷绝非简单的天然毒障。其地气走势极其诡异,四周高耸的山峦如同恶鬼环抱,将谷地牢牢封锁,使得内部积郁的阴湿、腐毒之气无法宣泄。而地底深处,却又隐隐有一股躁动、炽烈的火煞之气向上蒸腾,与表面的阴湿毒瘴形成了极其凶险的“水火相激”之局。
此地的五彩幻瘴,正是典型的地火毒瘴!那斑斓的色彩,并非单纯植物腐烂所致,更是地下躁动火煞与地表阴湿戾气相互冲克、扭曲后形成的具象化表现。那低沉的“沙沙”声,恐怕也不是风声,而是地火煞气与阴湿之气在微观层面不断冲突、湮灭产生的异响!
“难怪此地生灵绝迹……”林天缘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,“这瘴气不仅蕴含剧毒,更能扰乱心神,产生幻觉。若不明就里,贸然闯入,即便不被毒死,也会在幻象中迷失方向,力竭而亡。”
“可能通过?”杨文渊最关心实际问题。
林天缘凝视着流动的瘴气,手指暗自掐算方位,脑海中飞速推演着《》中记载的种种破解煞气、疏导地脉的法门。片刻后,他指向瘴气中某个颜色相对稀薄、流动略显滞涩的区域。
“此地煞气虽凶,但并非铁板一块。天地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。这‘水火相激’之局,因其内部冲克不休,反而会在气场交织的节点上,产生一些极其短暂、不稳定的‘缝隙’或‘生门’。”林天缘解释道,“你们看那片区域,瘴气色彩略淡,流动稍缓,正是地下火煞与地表阴湿之气暂时达到一个微妙平衡点的表现。这种平衡极其脆弱,随时可能被打破,但若能准确把握其变化规律,或可借此通过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而且,我感知到,这瘴气的根源,与焚骨山地火异动息息相关。地火越是躁动,此瘴便越是凶猛。反过来,若能稳定地火,此瘴或许能自然消减。我们此行,亦是探寻其根源。”
阿雅听得似懂非懂,但见林天缘言之凿凿,心中不由升起希望。杨文渊则完全信任林天缘的判断,问道:“如何把握那平衡点的变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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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天缘从行囊中取出那面得自司马菁传承的、已有裂痕但灵性未失的青铜罗盘。罗盘指针在此地混乱气场干扰下疯狂转动,极不稳定。他屏息凝神,将一丝微薄的气息注入罗盘,口中默念寻龙定穴的法诀。
只见罗盘中央的天池微微泛起毫光,那疯狂转动的指针速度渐渐慢了下来,虽然依旧颤抖,但开始呈现出某种规律的摆动。指针的指向,与林天缘方才所指的区域大致吻合,并且其摆动的幅度和频率,似乎暗合着某种节律。
“跟我走,踏我足迹,不可行差半步!收敛心神,勿受幻象干扰!”林天缘肃然道,随即手持罗盘,一步踏入了那色彩斑斓、诡谲莫测的毒瘴之中。
杨文渊毫不犹豫,紧随其后。阿雅咬了咬牙,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。
一入瘴气,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外界的光线、声音被彻底隔绝,四周只剩下流动的彩色雾气,那甜腻腐朽的气息浓烈了十倍,即使服用了清灵丸,也感到阵阵恶心烦闷。更可怕的是,耳边开始出现各种诡异的低语、哭泣和狞笑声,眼前光影扭曲,仿佛有无数狰狞鬼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欲要扑噬而来。
“紧守心神!皆是幻象!”林天缘的声音在前方传来,清晰而沉稳,如同定海神针。
他每一步都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