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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下那粗豪声音索要“天外陨铁”的话语,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,让原本就因血腥杀戮而躁动不安的驿站大堂,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起来。喧哗声低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、带着贪婪与审视的寂静。
林天缘与杨文渊交换了一个眼神,默契地靠近门口,将灵觉延伸出去,仔细感知。
只见大堂中央,站着一个身高九尺、膀大腰圆的虬髯大汉。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破烂的皮坎肩,露出古铜色、布满伤疤的肌肉,腰间挎着一对沉重的镔铁短戟,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煞气,显然是个杀人如麻的悍匪头目。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手下。
柜台后面,那个一直耷拉着眼皮、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干瘦掌柜,此刻缓缓抬起了头。他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,面容普通,唯有一双眼睛,昏黄浑浊,但在那虬髯大汉提到“天外陨铁”时,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光。
“黑风寨的熊寨主。”掌柜的声音嘶哑,如同砂纸摩擦,“消息倒是灵通。不过,那东西,不是你能看的。”
被称为熊寨主的虬髯大汉闻言,非但不怒,反而咧开大嘴,露出一口黄牙,狞笑道:“掌柜的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开门做生意,哪有把宝贝藏起来不让客人看的道理?再说了,这白驼驿站,什么时候成了你‘沙里鳅’私人的地盘了?真当这戈壁上,就你一家独大?”
他这话挑衅意味十足,声音洪亮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。大堂内其他客人的目光,也纷纷聚焦过来,有看好戏的,有蠢蠢欲动的,更有几道目光隐晦地投向了柜台后方的某个方向,那里似乎是通往驿站后院或地下的入口。
掌柜“沙里鳅”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,一股阴冷的气息散发开来,与地底那躁动的金煞之气隐隐呼应。他慢吞吞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,干瘦的身形在熊寨主面前如同孩童,但那气势却丝毫不弱。
“熊破山,给你脸,叫你一声寨主。”沙里鳅的声音依旧嘶哑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不给你脸,你连这驿站的门都进不来。那东西,不是凡物,沾之必有祸患。我劝你,还是带着你的人,从哪里来,回哪里去。”
“放屁!”熊破山怒喝一声,声震屋瓦,“老子在戈壁上混了三十年,什么宝贝没见过?少拿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唬人!今天这陨铁,老子看定了!你若不给,老子就自己取!”
话音未落,他身后那七八名悍匪齐刷刷地拔出兵刃,煞气腾腾。大堂内其他一些亡命之徒,也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和“天外陨铁”的诱惑所激,纷纷站起,不怀好意地围拢过来,隐隐将沙里鳅和几个驿站伙计围在中间。
一场更大的火并,一触即发!
二楼客房内,林天缘眉头紧锁。他的灵觉不仅关注着楼下的对峙,更深入地感知着整个驿站地底的金煞之气。他能感觉到,随着楼下众人情绪的激化、杀意的升腾,地底那浓郁的金煞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,变得异常活跃,如同煮沸的金属熔浆,不断冲击、侵蚀着那一点被包裹的、精纯的庚金灵气源头!
更让他心惊的是,他察觉到,这驿站地底的金煞格局,并非完全天然形成,其中有人工引导、强化的痕迹!尤其是柜台后方那片区域的地下,金煞的流转轨迹异常规整,隐隐构成一个恶毒的、不断向内收缩挤压的阵法——正是之前司辰提过的,类似“万灵血噬阵”的变种,专用于侵蚀、污染、夺取高纯度的金行灵物!
“这驿站掌柜,是在以驿站的客人为‘血食’,以他们的争斗杀戮产生的血气怨念为燃料,催动地底的金煞大阵,不断消磨、污染那被压制的庚金之源!”林天缘瞬间明悟,“那所谓的‘天外陨铁’,恐怕就是庚金之源的一部分显化,或者与其紧密相关!他们争夺陨铁,实则在不知不觉中,成了这恶毒阵法的帮凶!”
“够了。”
一个苍老、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如同冰冷的金属刮擦,瞬间浇灭了众人心头的躁火。
是那个一直在角落里擦拭弯刀的老者!
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,手中那柄弯刀不知何时已然归鞘。他缓缓走到大堂中央,所过之处,无论是凶悍的熊破山,还是阴冷的沙里鳅,亦或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亡命徒,都下意识地退开两步,仿佛靠近他会有什么不测。
老者站在两方人马之间,目光先是扫过熊破山,那目光平静无波,却让这位杀人如麻的悍匪头子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,仿佛被洪荒猛兽盯上,竟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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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老者看向沙里鳅,淡淡开口:“沙掌柜,打开‘庚金穴’,老夫要看那‘太白精金’。”
他的语气不是请求,而是命令。
沙里鳅脸色微微一变,那副阴冷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,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忌惮,甚至……是恐惧。他沉默了片刻,嘶声道:“鬼老……此事,不合规矩。‘上面’有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