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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帝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海啸,席卷了整个战场。那纯粹的、吞噬光明的黑暗并非幻觉,而是其无边鬼域法则的显化,将白昼强行化为永夜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阴寒,先前因龙脉复苏而带来的些许暖意与希望,瞬间被这股源自九幽的绝对寒意驱散殆尽。
城头守军的欢呼戛然而止,如同被扼住喉咙,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,浑身僵硬,连手指都无法动弹。就连身经百战的赵戈,也是面色惨白,握刀的手微微颤抖。杨文渊虽强自镇定,但额角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林天缘刚刚落回城头,身形便是一晃,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亿万钧重担压在他的神魂与肉身上,令他几乎窒息。他猛地抬头,望向叛军中军上空那两点不断扩大的猩红光芒,以及其下缓缓凝聚成形的、模糊却无比巨大的黑暗轮廓。
这并非邙山时的分身!这股力量……远超以往,带着一种执掌法则、漠视众生的绝对威严,绝对是鬼帝的真身,或者说,是其真身投射而来的绝大部分力量!
“终于……还是来了吗……”林天缘心中沉重,体内四件镇物感应到这前所未有的威胁,自发地剧烈震颤起来,散发出强烈的辉光与之对抗,但也仅能护住他周身丈许之地,无法驱散那笼罩天地的黑暗。
“林天缘。”
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不带任何感情,却蕴含着令空间扭曲的力量,直接作用于林天缘的识海。
“交出镇物,奉上神魂,本帝或可留此城蝼蚁全尸。”
声音不大,却如同最终审判,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。
林天缘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,站直身体,目光穿透黑暗,与那两点猩红对视,声音清晰地传遍城头:“邪魔外道,也配觊觎神州镇物?想要,便自己来取!”
“冥顽不灵。”
鬼帝的声音依旧平淡,但其中的杀意却骤然暴涨!随着他话音落下,那笼罩天地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,如同粘稠的墨汁开始蠕动、凝聚!
这不再是凡俗军队的攻击,而是法则层面的侵蚀!每一道冥河所过之处,空间都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,城墙上的砖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、风化,守军即使未被直接触及,也被那逸散的阴寒死气冻得血液几乎凝固,脸色发青!
“结阵!稳住!”赵戈嘶声力竭地大吼,守军勉强催动残存的军阵血气,结合龙脉微光,形成一层薄薄的金红色光罩,试图抵挡。但那光罩在九道冥河的冲击下,如同狂风中的残烛,剧烈摇曳,光芒迅速黯淡,眼看就要破碎!
这仅仅是开始!
紧接着,那黑暗天幕之中,伸出了三只庞大无比的鬼手!这鬼手并非实体,而是由最精纯的幽冥鬼气与无数痛苦扭曲的规则符文构成,指爪狰狞,掌心各自凝聚着一颗缓缓旋转的、吞噬光线的黑暗法球!法球之中,隐约可见山川崩裂、江河倒流的恐怖异象!
这三只鬼手,分别拍向正阳门以及左右两翼的城墙段!其威势,远超之前任何攻城器械,仿佛要将整段城墙连同其上的守军,直接从大地上抹去!
与此同时,鬼帝那模糊的黑暗轮廓之中,两点猩红光芒骤然亮起,如同两颗血色星辰,锁定了城楼之上的林天缘!的、专门针对神魂与本源的吞噬之力降临,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,刺向林天缘的识海与丹田,要将他连人带镇物一同攫取、炼化!
面对这全方位、多维度的毁灭性打击,洛阳城危在旦夕!
林天缘瞳孔骤缩,他知道,此刻已无任何退路,必须倾尽所有!
“四象镇物,护我河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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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发出一声长啸,将自身“守龙”意志燃烧到极致!混沌色的本源之气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,强行在鬼帝的黑暗领域中撑开一片小小的净土!
四象齐出,各显神通,终于在鬼帝这恐怖的第一波攻势下,勉强稳住了阵脚!
然而,林天缘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!他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,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口中喷出,身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,仿佛精美的瓷器即将破碎!同时催动四象抵御鬼帝真身的攻击,对他而言是远超负荷的透支!
“螳臂当车,徒劳挣扎。”
鬼帝那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,仿佛林天缘的拼死抵抗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。那两点猩红光芒微微闪烁,笼罩战场的黑暗陡然加深,压力倍增!
九道冥河咆哮着再次壮大,冲击得青龙雨露范围不断缩小;与朱雀、白虎对抗的两只鬼手黑暗法球光芒大盛,渐渐压制住神火与锐金;而拍击玄武虚影的鬼手,也再次抬起,凝聚着更恐怖的力量!
四象虚影开始变得明灭不定,显然无法长久支撑!
更可怕的是,那股针对林天缘本源的吞噬之力骤然加强!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从那两点猩红中抽离,丹田内的四件镇物也发出哀鸣,似乎要被强行剥离!
“林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