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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槎无声滑出幽暗水道,眼前景象豁然开朗,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败与死寂。
他们并未直接抵达某个繁华城镇或秀丽山川,而是出现在一片广袤无垠的、色调灰暗的平原之上。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,见不到日月星辰,只有浑浊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,勉强照亮大地。脚下是干裂的、毫无生机的黑色土壤,零星散布着一些扭曲、焦黑的枯树残骸,如同垂死挣扎的鬼影。
极目远眺,平原的尽头,隐约可见一座巨大城市的轮廓。但那城市并非想象中的巍峨辉煌,而是断壁残垣,大部分建筑都已坍塌,仅存的少数也歪斜欲倒,如同一个匍匐在地、早已死去的巨兽骨架。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衰败、腐朽以及……某种不甘的怨念,如同实质的雾气,笼罩着整个平原和那座废墟之城。
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石破天环顾四周,眉头紧锁,“感觉比那皇陵还要让人不舒服!”
杨文渊仔细观察着远处的城市废墟,又看了看脚下的土地,沉声道:“此地格局……非同一般。你们看,这平原虽看似平坦,但仔细感应,地势实则呈极缓的坡度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倾斜的托盘,将所有气机都导向远方那座废墟之城。而那座城的选址……若我未看错,竟是建在一处天然形成的‘聚煞盆’的盆底!”
“聚煞盆?”林天缘闻言,灵觉全力展开,细细感应。果然!整个平原的地势,看似平缓,实则暗合“百川归海”之势,只不过汇聚而来的并非清灵之水,而是天地间游离的阴煞、死气、衰败之意!而那座废墟之城,正是这巨大“盆底”的最低点,也是所有负面气机的最终汇聚与沉淀之地!
“好恶毒的风水格局!”林天缘倒吸一口凉气,“将城池建于聚煞盆底,长年累月吸纳如此海量的衰败死煞之气,城中生灵岂能安泰?难怪会化为一片废墟!这绝非自然形成,而是……人为布置的绝户之局!”
他手中的龙血石在此地变得异常活跃,不断传来灼热的脉动,但那脉动中并非欢欣,而是一种沉痛的悲鸣与强烈的警示。它所指引的方向,明确无误地指向那座废墟之城的中心。
“星槎将我们带至此地,龙血石又有如此反应……”林天缘目光凝重,“看来,这废墟之城,即便不是‘地官祖祠’或‘厚土镇物’核心所在,也必然与之有着极深的关联。司辰姑娘,你可认得此地?”
司辰靠在星槎边缘,脸色依旧苍白,但借助此地精纯的土行死气(对她地官一脉而言,死气亦是地气的一种形态),她的伤势似乎稳定了一些。她望着远处的废墟,眼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情绪,有悲伤,有追忆,更有深深的愤懑。
“此地……是‘古长安’。”司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颤抖。
“古长安?”杨文渊一怔,“可是前朝戾帝之前,那个统一九州、赫赫有名的‘周’之皇都?”
“正是。”司辰点头,“周室末年,王室衰微,诸侯并起,龙脉动荡。末代周王听信妖邪,为求延续国祚,竟采纳邪术,将皇都迁至于此天然‘聚煞盆’中,妄图以举国气运与万民生机,强行逆转衰势,凝聚死中求生之机。结果……煞气反噬,国祚顷刻崩摧,皇都一夜之间化为鬼域,无数生灵涂炭,怨念凝结不散……此地,便是我地官一脉典籍中记载的‘罪弃之都’,也是我地官一脉……曾经的祖庭所在!”
地官祖庭!竟在这聚煞盆底的罪弃之都!
林天缘心中巨震。他终于明白,为何司辰提起此地时眼神如此复杂。这里是地官荣耀的起源,也是地官一脉可能参与或未能阻止的一场巨大悲剧的发生地!
“祖庭在此……那戊土本源……”林天缘看向司辰。
司辰虚弱地指着城市中心:“地官祖祠……就在皇城废墟之下。但经过那场浩劫……祖祠是否完好……戊土本源是否尚存……皆是未知。而且,此地煞气沉淀千年,早已滋生出无数邪祟……甚至可能……有更可怕的东西……被那场仪式吸引而来,盘踞于此。”
风险与机遇并存!想要救治司辰,找到戊土本源和厚土镇物的进一步线索,就必须深入这龙潭虎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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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来了,就没有退缩的道理。”林天缘斩钉截铁道,“石兄,杨兄,我们进城!”
他将星槎收起(此宝已与他气息相连,可随心念收放),四人朝着那片巨大的废墟走去。
越是靠近古城,那股衰败死寂的气息便越发浓重。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无声哀嚎,冰冷的阴风钻入骨髓。脚下的黑色土壤变得粘稠,如同沼泽,散发出腐烂的气息。偶尔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兵器、铠甲碎片以及早已风化的白骨,无声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。
城门早已坍塌,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,如同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嘴巴。穿过城门,进入城内,景象更是触目惊心。街道宽阔的轮廓犹在,但两旁尽是倒塌的宫殿、民居废墟,破碎的瓦砾堆积如山。一些残存的墙壁上,还保留着模糊的壁画,描绘着昔日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