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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慕白浑身汗毛瞬间倒竖!这梆音…与昨夜城隍庙中那恐怖骨爪带来的死亡气息…何其相似!他猛地回头,只见巷口处,一个穿着破烂衙役服、身形僵硬、面色青灰的“人”,正用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关节活动的姿态,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!那“人”手中提着的,赫然是一根惨白色的、不知是什么骨头磨制的梆子!它的双眼空洞无神,视线却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死死锁定了李慕白…或者说,锁定了他心口那冰冷异变的命痕!
“命…命傀!” 李慕白魂飞魄散,失声尖叫!孽渊的爪牙!它追来了!为了“五两二钱”的“薪柴”!
恐惧如同冰水浇头,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身体的极限!李慕白不知哪来的力气,几乎是拖着昏迷过去的铁脊张,发疯般朝着巷子另一端冲去!怀中的梆子随着奔跑剧烈颠簸,那刻着的“默”字,如同烙印般滚烫。
静心庵禅房内,时间仿佛凝固。晨光透过窗棂,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,光柱中尘埃飞舞。
燕七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,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紧接着,又是一下。那深陷于混沌风暴与涅盘沉寂的意识,如同沉入深渊的巨石,终于被一丝微弱的光牵引,开始艰难地上浮。
痛… 这是第一个清晰的感觉。不是昨夜那撕裂神魂、焚烧经脉的狂暴剧痛,而是一种百骸俱碎、又被强行粘合后的、深入骨髓的沉钝酸痛。每一次呼吸,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处。
冷… 然后是深入骨髓的阴冷。仿佛置身于万丈寒潭之底,那被强行压回心口深处的“刑”印反噬之力,如同被金红符文锁链禁锢的凶兽,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恶意。
暖… 但在这冰冷与剧痛的缝隙中,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意,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,顽强地滋生着。它流淌在干涸龟裂的经脉里,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与威严,缓慢地修复着创伤,滋养着几乎枯竭的根基。这暖意中,她仿佛听到了古老的梵唱,看到了威严的律令符文,感受到了一种如同母亲般悲悯的守护意志…
慧明…师太!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,在燕七娘混沌的识海中炸响!所有的记忆碎片瞬间拼凑——地窖莲台、赤黑光柱、老尼枯槁而决绝的面容、那喷向佛骨的心头禅血!
燕七娘猛地睁开了双眼! 瞳孔深处,墨紫色的火焰并未完全熄灭,却在中心处,点燃了一簇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金红色火苗!这火苗跳跃着,映照着瞳孔中流转的、细密的金红色律令符文。
她挣扎着想要坐起,身体却虚弱得如同新生婴儿,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。她艰难地偏过头,目光扫过空寂冰冷的禅房,最后落在地窖入口的方向。那里,一片死寂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悲伤和沉重的责任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不需要确认,那源自血脉相连般的感应——那融入她新生的力量中、属于慧明师太的守护意志,已经无声地告诉了她结局。
师太…圆寂了。 为了她,耗尽了最后的心血与生命。
泪水无声地从燕七娘眼角滑落,混合着脸上干涸的墨金色血渍。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死死咬住了下唇,直到尝到血腥味。那心口被金红符文锁链禁锢的“刑”印,似乎感应到她剧烈的情绪波动,猛地挣扎了一下,带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冰冷剧痛!
“呃…” 燕七娘闷哼一声,身体蜷缩起来。但这一次,她没有再被痛苦吞噬。瞳孔中的金红火苗猛地一跳!一股融合了佛性慈悲、律令威严与判官决绝的崭新意志,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,在她濒临崩溃的识海中悍然升起!
她强行稳住心神,引导着体内那新生的、微弱却坚韧的奇异力量,如同驯服野马,艰难地运转了一个周天。力量所过之处,沉钝的剧痛稍缓,冰冷的“刑”印被金红符文锁链勒得更紧。
“师太…您的道…七娘…接下了…” 一个嘶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,在死寂的禅房中响起,如同誓言,也如同新生的啼鸣。她缓缓抬起未断的左手,指尖颤抖着,试图去触碰心口那圈流转的金红符文。指尖尚未触及,符文便微微一亮,仿佛在回应。
断臂处,那温润的淡金色光泽下,新生的力量在缓缓凝聚。一条全新的、融合了佛骨律令的判官之路,在牺牲的灰烬中,悄然铺开了第一块基石。
微光摇曳,前路荆棘。 井底血勇求生,残躯共攀生天。长街梆音索命,书生负老奔逃。禅房泪锁金印,判官道承灰烬。 宋青阳体内蛰伏的异力是福是祸?李慕白能否摆脱命傀追索找到孙驼子?燕七娘如何掌控新生力量并面对师太牺牲的重担?那刻着“默”字的梆子,又将引出怎样关于失踪仵作的线索?下一章,挣扎中的抉择。